季末长歌

梗来自某新闻

悄咪咪 @糖炒鸭子

私设全员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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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锐坐在桌前，抱臂看着眼前神色有异的两人，默不作声。

顾顺目视前方，目光却有些飘忽，额上青紫的一块煞是显眼。李懂呢，颊上一块创可贴，低着头垂着眼。屋里极静，气氛有些微妙。

杨锐心下一片疑惑。这两个人作为搭档，平日里亲如一人，这次好不好的怎么就动起手来了？顾顺状似不羁，其实最有分寸的；李懂又乖巧听话，按说断不会行这些事。罢了罢了，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

“知错了吗？”见两人都不吭声，杨锐没辙，冷冷扫了两人一眼。

顾顺似是突然回神，应了一声，李懂道：“是，我们这就回去写检查。”

“不必了。”杨锐摆摆手，“战场上受伤，是勇敢；跟战友打架受伤，是……欠揍。好端端闹得鼻青脸肿，这颜面都给我丢尽了。我这次且不揍你们，你们就在走廊那边站上两个钟头，面壁思过。”杨锐略一思忖，“对了，手拉着手站。想清楚了，回头可是还要跟我交代的。”

手拉着手？

两个人刚动了手，火气还没下去，都兀自不理对方，只各自站得笔直挺拔。无奈片刻后，听得徐宏在背后轻咳一声，知道杨锐来查岗了，无奈方别别扭扭把手交叠在一处。

他们并肩作战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牵手。战场上枕风宿雪，多少次摸爬滚打过来的，只怕早已血肉相连；而平时勾肩搭背是常事，也有同榻而眠的时刻，肢体接触不少，但远没有此刻简单的牵手来得……温柔而暧昧。

都是拿枪的手，肌肤上一层薄茧，交叠倒是一片熨帖的微微潮湿。顾顺丈量了一下，只觉得李懂的手要比自己小一些，心底早软得一塌糊涂。李懂呢，自己的手被身边的人裹住，也觉得十分受用。

当然，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足以把这仅存的一点温柔搅乱成彻头彻尾的尴尬烦躁。

“这怎么了？”徐宏低声问道。

“败坏风气。”杨锐静静答。

队长您这处罚措施才是足够败坏风气。徐宏腹诽，同时憋住笑意。两人佯装正经，一同离开。

顾顺长出一口气，刚要静下心思，忽然一只手拍在自己肩上，唬了一跳。陆琛凑过个脑袋来：“哥们儿，云南白药给你们送到宿舍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

顾顺待要道谢，又觉不耐烦：“好好好，快走吧哥们。”

陆琛笑笑，见角落里庄羽朝自己比了个手势，心知目的达成，也不再搭讪，知趣走开。庄羽早已趁陆琛上前搭话的工夫录好了一段小视频，只等往群里一发，便可与诸位共同见证良辰美景，深藏功与名。

佟莉是偶然经过的，瞧见这番光景，哪里还挪得动步。石头见她且惊且喜的神情甚是不解，但既然佟莉高兴，他自然乐意陪她。佟莉本想静静欣赏，奈何石头不解风情，把糖果嚼得好大声。佟莉唯恐他惊扰了这一隅静好，忙不迭去捂他的嘴。

大家都带着窃窃私语而来，好在也渐渐失了兴致陆续离开了。一切复归寂静。

两个人牵着的手，也已尽数被汗水浸湿。一分一秒数着时间，两人竟失了平素毅力，站姿也不再标准。李懂另一只手搁在自己额上，半抵着墙面，低头神情莫名；顾顺抬手挠挠头。

不知道是谁先起意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交握的两只手已是晃来晃去。带着点扭捏与无奈，两人倒陷入沉思。

起因其实简单，不过是李懂单独去找罗星，没有提前知会顾顺而已。

按说李懂和罗星认识得早，感情深些也正常；可顾顺不知怎么的就非要跟着一同去，说是跟罗星讨教经验。一来二去大家倒也相熟，没事的时候常常一聚。然而那日李懂只当顾顺有事，自己去找罗星闲话；偏偏顾顺也跑去找罗星，一进门就与李懂面面相觑。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甚至连误会都算不上，可不知怎么，两人自罗星那儿回来便一路无话，回到宿舍，便扭打在了一处，彼此打得痛快，倒省去不少口角。

顾顺懊恼不已，只觉得心下纷乱一片，却找不到冲动的缘由。

李懂蹙眉，也不明白自己因何控制不住自己，要同顾顺一起任性胡闹。

——他们只是不希望对方单独去找别人而已啊。

想到这里，彼时酸涩的意味又要涌出来。什么再清晰不过的东西呼之欲出了。饶是他们再迟钝，也恍然惊觉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少年彼此共度的每一个梦境，关于战场的惊惧与归来的安稳，是难凉热血，还有身边的人。

顾顺不自觉紧了紧李懂的手，侧头看向他，发现他也正望向自己。他听到自己开口，什么念想在一瞬绽成夺目而不计后果的璀璨：

“我喜欢你。”

“……不早说。”李懂抿唇，低下头去。

“嗯？”顾顺紧张兮兮盯着他。

“我也……喜欢你。”李懂嗫嚅，声音愈发低迷。

杨锐本来是来叫他们吃饭的。两个钟头早过了，不知道是谁赖着不走，倒也奇怪。如今看来……

杨锐觉得事态发展似乎不太妙，不过自己似乎无意之中成就了美事一桩，真是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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