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

私设,假如元仲辛有个双胞胎弟弟。名字我瞎取的,算是探讨元仲辛自由生长的另一种可能。

含辛赵,(可能)只是少量。

小可爱的点梗 @糖炒l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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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可怜人常有,夏人地界亦多得是乞儿泼皮。人情冷暖早看透,给钱办事,天底下都是一样的规矩。元仲辛蹲着身,瞧着对面小泼皮捧着饼吃得香甜,面上不疾不徐等着,心里却把来去盘算个遍。五人策马入夏,虽情谊朗朗,到底心下没底,何况赵简一日不在身边,他终究无一日可以安枕。

“你打听的这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小泼皮咽下一口饼,总算想起眼前还有个人,匆忙应了一句,又咬一口饼,“客人是有要事吧,我给您推荐一位主儿,比我们这些人来得可靠。”他拿树枝在地上随手划拉,“他平日隐而不出,专靠我们接生意。回头我帮您传个话,黄昏之后,往城东茶馆寻他便是。”

“还有这等人物?”元仲辛作惊喜模样,“不知这位主儿贵姓……”

“他叫三七。”见元仲辛沉思,小泼皮摆摆手,“客人要不就是头一回来这儿,要不就是高高在上久了。咱们乡野人,自然听过他的名号。”他露齿展一个安心的笑,“总之,客人有何要求,放心去谈便是。”

瞧着元仲辛远去,小泼皮牢牢攥了热乎乎的饼在手。米禽牧北刚回夏,街头就有人打听这位大将军的事儿,只怕绝非小事。他可不想牵涉太深,索性推个干净,尽数交由认钱不认命的那一位。

日头已然落下去,城东茶馆紧闭门,显然是打烊的模样。元仲辛敲了敲门,里头传来隐隐一声:“谁?”

“有所求,寻三七大人相助。”元仲辛道。

门开处,那人身形隐在门后,示意他进来。元仲辛暗自好笑,神龙见首不见尾,够小心神秘。

屋内燃烛,映小小一方明亮光影。相对时却见,来者头巾一裹,包得剩俩眼儿,屋内这人一身黑衣,亦戴了黑色面纱。

本是秘密勾当,隐瞒身份再寻常不过,只是,四目相对时,彼此一瞬愣怔——对面那人一双眼睛与自己一模一样,望去犹如照镜子。

心底大片可怖猜测无端再度升起,元仲辛试探道:“你便是三七?”

那人低笑一声,算是肯定:“江湖名号,无甚所谓。客人有求,直说便是。”

虽有面纱遮掩,到底隐隐听得声音熟悉,元仲辛暗暗捏住袖中蝴蝶刀刀柄:“我这事有些难,恐大侠不能应对,不知可否切磋一下,也好见识大侠的本事。若能胜我,价钱好商量。”

“客不信我,放马来便是。”三七话音未落,剑已出鞘,剑锋直指元仲辛,动作利落狠辣,端的是致命的招数。

元仲辛心头叫苦,只是一径躲闪,并不出击,如此几番来去,方挑一个敌方不备时机,瞅准那人面纱,堪堪掀落在地。

一张面容暴露,三七怒极反笑,挥剑把元仲辛头巾挑下,眸中一瞬惊诧闪过,继而拿剑抵在他喉咙:“客人坏了规矩,只好来生有缘再谈了。”

毫末之间,元仲辛适时开口:“阿庚,别闹了。”

三七眸中隐有波澜,终究冷淡疏离开口:“在下三七。”持剑的手颤了颤,终究还是收了。元仲辛松了一口气,感慨自己险些送命在此。

“你在夏混迹多年了?究竟如何至此?”元仲辛目光探寻,关切意味不言而喻。

“打探一个江湖人的来历,我都替你无趣。”三七摇头冷笑。

“浮萍无根,大家都一样罢了。”元仲辛故意叹口气,“我以为,我们有缘再见,能一笑泯恩仇的。”

“原来你是来同我讲旧时情谊?放心,我行事明码标价,不会便宜你一分钱。”三七抱臂慢悠悠道,“我的好哥哥,你福大命大,我自然比不得。”

当年与元仲辛一母同胞降生,街头混迹几年,都是稚儿,多少苦头吃尽,幸得患难有个照应。也是命中注定,他被人贩子拐走,一路跌跌撞撞直至如今在夏站稳脚跟。而元仲辛留在开封,与元伯鳍共同生活。一晃十几年未见,彼此杳无音信,无从寻起。

“彼此彼此,咱俩都是命贱,阎王爷没敢收,都攒着此生再见。”元仲辛笑看他,彼此相视一笑。思忖一晌,元仲辛又认真开口:“有事相求,价钱我照付。关系生死,只等你一句话。”

“多少年了,有钱可赚,谁还顾得上死活。”三七笑一笑,听罢眼前人计划,微微挑眉,“你的心上人,舍得我去救?就不怕她爱上我?”

“你不成,”元仲辛睨他一眼,虚空中绽出一个笑意,“这世上只有我能收了她。”

自家哥哥口中这位姑娘究竟有何不凡之处,三七算是亲眼见识过了。毕竟他也救过不少人,如眼前这般气定神闲吃橘子的,还是头一位。

赵简瞧见那人一双眼睛,只一眼,便安心下来,把手交给他。暗道里再无旁人,那人牵过她手腕,恍惚力道不对,一瞥颈上全无狼牙吊坠痕迹,赵简不动声色,下一瞬,剑已横在那人颈边。

三七登时愣怔,不想被这姑娘拣了空子占得先机。倒抽一口冷气,这姑娘过分机警聪慧,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降得住的。

“元仲辛?”赵简试探道。

“嗯……”三七瞬时入戏,“我好心来救你,你却如此不留情面。”

虽说装能扮,声难换,只是下一秒伸手揪他耳朵,那人躲也不知道躲,赵简愈加狐疑。

一路行至僻静巷口,该接应的人却不在此处。三七玩心大起,正欲伸手搂伊人纤细腰肢,上演一出久别重逢戏码,想着一会儿看看元仲辛吃瘪模样。伸手时,却被人先行一步。

元仲辛方才把他小动作瞧个清楚,怀里揽了赵简,自动拉开安全距离:“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嫂嫂。”

三七无奈,拉下面纱,唤了声“嫂嫂”。赵简在那人怀里被熟悉气息裹挟,终于安心,此刻望了望对面那张脸,笑一笑:“你比你哥帅多了。”

“喂……”元仲辛莫名其妙,对面三七揉着耳朵适时补刀:“哥,你是不是夫纲不振啊?”

寻一灯火阑珊寂寥处,房顶坐了,正好饮酒。三七举杯道:“我这两坛酒可是平素不舍得喝的,今日畅怀,提前贺二位喜事将至。”

“你不同我们回开封?”元仲辛侧头看他。

“我四海为家乐得自在,回那伤心之地做什么?”三七仰头饮下杯中酒,对月咧嘴笑一笑。

“我可以为你寻得上好差事,大宋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元仲辛蹙眉,“你终究是宋人。”

“我不是宋人,亦不是夏人。”三七摇头,忽然眨眨眼扬了手中物什笑一笑,“不过只认这一个主而已。”

那人手中物叮当作响,元仲辛后知后觉怀中虚空,咬牙切齿追打不及:“喂,我的钱袋!”

赵简笑得花枝乱颤,若论偷鸡摸狗的本事,还是这位三七更胜一筹。

翌日回夏,三七终究与他们告别。造化弄人,有些人活着已是艰难。元家从未给过他什么,他亦与元叔庚这个单薄名字毫无瓜葛。他只是三七,江湖一介闲散人而已,效忠钱财,效忠他认为有所值的情义。

人生逆旅,天涯莫问,来去无踪迹。或将来山水有相逢,也未可知。不过行人擦肩,终究是要各自走下去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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