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星月朝暮

四周年快乐!小透明拙作一篇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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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方澄澈晴好,蔺晨郊野闲游,山水之间,一人一马,逍遥自在。

闻得身后风吹草动时蔺晨其实诧异,下一秒拔剑出鞘,回身却有人沉沉一句:“小心。”眼前是红衣少年,生生替他挨一箭,似乎也不知痛,一双眸子如含了水雾一般。

——身后浩然天地,眼前红衣烈烈,那人身影卓绝,与山水一同撞入眼底。

蔺晨倒不意有人替他挡箭,以自己的武功,躲开易如反掌,只是,这位美人自己送上门来,并不给他拒绝的余地。

琅琊阁一向远离尘世不涉朝堂,仇家甚少,便是江湖中过招,也最以暗中手段为耻。此番下策,必是有小人对那琅琊榜上排名不满,要来挑事。

果不其然,蔺晨瞧了那偷袭者一眼,衣着打扮便知几分,轻笑出声:“坏了规矩,明日江湖人人皆知。留你一条命,回去跟你主子复命吧。”

那人颤巍巍应了,身影转瞬不见。山遥路远,夜长梦多,能否顺利复命还未可知。

蔺晨不知是使了哄劝诱拐还是什么别的伎俩,总归是带这位救命恩人回琅琊山好生将养。山水好风光,最是养人,心底亦舒坦,伤可好得快些。

蔺晨看过伤口无毒,只是皮肉之苦,原本无甚大碍,只是私心作祟——最难得是近水楼台。他算是江湖郎中,救治恩人,却也名正言顺合情合理。

萧景琰初来琅琊阁安顿下的那一夜,蔺晨难得辗转反侧久未入眠。长夜漫漫,起身时对月凝神一晌,掐指一算,自己近日命犯桃花。

偶然下山出游遇袭,便赶上靖王殿下以身相救,可不是撞大运么?

“景琰,换药了……”见那人又一次捧着手中物什乐颠颠闯进屋内,靖王殿下开始乖乖褪衣裳。先前几次还要与他口舌相争,被他一句“我是大夫听我的”堵回去,索性懒怠再开口。常年练武一身精壮肌肉,肩头却洁白如玉,不知便宜了谁。

“嘶……”那人轻轻一叹,触及伤口终是不忍,目光先留恋一晌,声音也软了三分:“马上就好啦……”

暗箭擦过肩头,伤口疼痛未愈。难捱的日子里,少年和少年有一场风花雪月要讲。

山间泉水清冽,饭菜似乎都香甜些,与素日精致繁琐却为四方红墙所囿的日子大不同。萧景琰客套一番开始大快朵颐,忽见蔺晨抱了个小奶娃在手,同是一袭白衣,牙牙学语,奶声奶气。

萧景琰登时愣住,咀嚼都停止,倒是小娃娃打破宁静空气:“哥哥!”

“凭什么喊他哥哥!”蔺晨不满,“生生显得我老了一辈。”他点着孩子鼻尖,“要喊‘叔叔’,懂?”

小娃娃乖顺点头,张开双臂朝萧景琰撒娇:“哥哥抱……”

蔺晨无奈,但瞧着萧景琰小心翼翼抱了孩子在怀,逗得他咯咯笑的模样,不觉莞尔:“这是阿九,我徒弟。”语气似乎颇为轻快自得。

日子安静无事,萧景琰瞧着蔺晨行走坐卧都带个孩子,总觉得与他孑然一身潇洒气质不符。似乎平添可爱烟火气,却终究心底隐忧未平。

“少阁主……可有妻室?”萧景琰其实思考良久,如何才能装作毫不在意。但终究还是在饮茶间隙出口,偶然问起一位琅琊阁弟子。貌似随意,实则不自觉紧张起来。

“靖王殿下说哪里话,少阁主年刚及冠,山水间逍遥久了,哪里来的妻室?”那人瞧着他眼神只觉疑惑,继而闻得自家少阁主低声哄娃心下明了,“阿九啊,是少阁主收养的徒弟。”

萧景琰应了,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终究缘由莫名。

如是几日,萧景琰辞别蔺晨,只说:“实在不便叨扰太久,我伤已大好,多谢少阁主悉心照拂。”他自幼习武,这点小伤实在不算什么,能停下来休整已是意外。

蔺晨闻言笑容一僵,待要开口,一旁阿九颇为识相,眨巴一双大眼睛,扯了萧景琰袖口摇啊摇,眸中似眷眷不舍。蔺晨忙道:“你瞧,阿九都不舍你走……”

低头抚一抚孩子发顶,萧景琰抬眼时眸中亦柔软:“岁月还长,总归后会有期。”

蔺晨到底也不曾死缠烂打,反倒笃定有了主意——悠悠岁月,何处何日不相逢?没有相逢,便制造相逢。

于是靖王殿下一别数月换防回宫,在城外看见熟悉身影,等待姿态倒莫名熟稔,不得不下马行礼:“少阁主在此处做什么?”

瞧一瞧那人面庞,蔺晨好不容易把思念咽下去,出口只道:“信步游玩至此,得遇靖王殿下,可见缘分。”说罢作潇洒状,行礼示意,自往山水间去了。

入宫拜见,少年朗朗有为,得圣上夸赞。又见过静妃,母子叙话良久,言语中方想起今日是中秋。月圆夜得一刻团圆,好不温馨惬意,终是不知为何,鲜见地辞了母亲留宿宫中的邀约,提上一盒榛子酥,回王府夜已深沉。

待他遣散一众人等,屋顶那人方才现身。按下心底若有若无的期待欣喜,萧景琰淡淡道:“我竟不知道,少阁主远离俗世,原来也做梁上君子。”

蔺晨不答,纵身自屋顶上跃下,身影轻巧:“今日可是中秋。”语气似乎颇为怨念。

萧景琰打量他,一袭白衣在秋夜总显得单薄,不自觉心疼,庆幸自己回来一趟,若非如此,那人岂不是要等上一夜?示意他坐,自己先坐了院中石凳上:“中秋又如何?”

“中秋……”蔺晨也不推辞,径自在他对面坐了,以手支颐定定望进他眼底,“自然是要和美人一起过的。”

夜色正好掩盖微红耳根,萧景琰低头轻咳一声,避开那人目光,顾左右而言他:“夜里凉,少阁主还是注意添衣。”

蔺晨一勾唇,满脸无辜:“没带。”他今日好不容易安顿下阁中事务,哄睡了阿九,便急急赶来。美人当前,哪还顾这些有的没的。

“……等着。”萧景琰撂下一句,起身往屋里取了一件自己的外袍,绕到蔺晨身后,轻轻为他搭在肩头,又悄悄绕回来坐了。

小院一树桂花清香怡人,一轮秋月恰在半空,如饱蘸了霜色蜜糖,连带着月下人眼中心底都泛起甜意来。夜寒,此刻却抵得一分暖,蔺晨感喟于自己的待遇,笑眼盈盈望向对面那人:“想不到景琰这么会照顾人。”

真好啊,有花有月,有酒有人,还有榛子酥。

举头是疏星朗月,不知是明月太亮照得星星失了颜色,还是星星尽数落入那人眸中。总归此情此景,人与星月同在,归于永恒。往后朝朝暮暮,凡尘俗世或是桃源仙境都无妨,只需知晓琅琊山只等那一人再来,便年年岁岁长长久久的日子里,都只剩彼此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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