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奚】秋月着霜
灵感来自歌曲《秋月着霜》
一发完的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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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岁月忽已晚。
时值十五，明月一轮。月色如饱蘸了霜色，一水儿的清冷皎洁。林奚卷帘瞧了一晌，茫茫夜色，不见归人，心下只觉闷闷无趣。
周身寒意大抵也扰人了些，她不觉裹紧了衣裳，回身不由蹙眉。啧，想不到自个儿竟也会期许着那人来递披风，便如从前那样。
皓腕凝霜雪，低眉处，一纸素笺铺展。
此番北境虽是疥癣之患，只是军中事务繁杂，萧平旌少不得要去调度，虽无什么，到底还是要离开些时日的。如是鸿雁传书，相思皆在字里行间，藏都藏不住。
从前林奚未曾想过自己会有这般小女儿的心思，一盏孤灯远望着归人。只是倘有过岁月静好的相守时日，便再分开一刻也是缱绻难舍。
她也不言思念，只是娓娓写尽平日出诊的琐事，絮絮道来，又是在灯下，恍然间便是他在身边。末了不外乎要嘱咐他天寒添衣之类，却是字迹温软，想来便缠绵暗生。
写罢，一径收了搁在案上的，他的上一封信，早是反复读过的。她慢悠悠搁在匣里，封好。灯影晃了晃，林奚素手支颐，始觉得有些疲累了。
只是此番，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惊梦转醒，灯影桨声一瞬而过，眼底是边关风霜。他颇念着江南了，还有，在江南的她。
梦里萧平旌咂摸着她某年月日的那句话，像是那些兜兜转转的日子里，总是费劲也猜不透的小心思。回信的时候，却不知怎的，心绪乱纷纷的。
他终日奔忙，夜里好容易睡着了却总是想她。收到她的信，不坦率如此从不将心意宣之于口诉诸笔端，他只好认了。便是寻常叙话，偏生是她所写，他读着读着自然痴笑浮现。
都道相思苦，他落笔却是轻快的，一贯如此倒也是，只是愿她展眉而已。
“奚儿，你出诊辛苦，想我之余，照顾好自己。”
“奚儿，昨夜伊人又入梦，我只恨不能越关山千重，速速归你身侧。”
他自己读来，几乎能想见她面色微红，嗔怒旋身的模样，不觉又痴笑起来。只是也算满意——
他就是要她知道，她在他心里，到处都是。
他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拿一双银锁绊住了她，娶她回家。那个姑娘本就是世间于他与众不同的，他不允，也不敢想若是她遇上别人。倘若那样，往后，晚来天欲雪时，谁同她饮酒一杯，谁有幸瞧着她微饧的眼，和薄醉如桃花却冷冰冰不愿一笑的模样呢。谁给她捂热了素手，谁愿尝她手艺不精的桂花糕呢。谁同她，并肩于家中看秋月着霜呢？
幸而，他们之间到底是有些牵绊的，转山转水总是相逢的。
念及此，萧平旌觉得心下安稳许多。
几日无信，上一封道是游子将归。又是一日，林奚出了趟远诊，归来天色已晚。舟车劳顿身子本已疲惫，却忽而见院中桂花正好，一时兴致又起，想着采些为萧平旌做桂花糕。
林奚初学时，其实并不精于此，自己偷尝了一口只觉平平无味。好在后来大嫂悉心提点，也多有进益。可萧平旌，从林奚第一次试做糕点开始，便来者不拒，直要弄得林奚半喜半羞才是。大抵是情人眼里，糕点也分外美了些。
想着回屋取罐子过来准备采撷，却不想抬眼处，但见暮色里一抹身影急急奔来，及至跟前，不言不语直接将她揽在怀里。
心下一松，数日等待的焦灼悉数不见，怀抱里是无限温柔缱绻。她的少年郎，终于回来了。
久久抱了好一阵子，萧平旌依旧不舍得撒手，只是稍松了松，好细细瞧着她眉眼。天色渐黑也看不真切，他的手欲覆上她的颊，却被她握住。
“衣裳也没换，先回屋好好换洗一下再休息好了。”
“这不是急着见你，你不心疼我也就罢了，怎么还嫌弃？”萧平旌佯怒，却带了三分笑意，轻点伊人鼻尖。
其实他一身戎装，越显得眉目如画，英气勃勃，可她只是默默想着，怎么肯说。林奚试着挣了挣，终是脱不开他的怀抱，心念一转，遥遥指那桂花：“你先回屋，我去给你做桂花糕好不好？”分明是哄策儿的伎俩。
“不要——”他语气里尽是委屈，不由分说便低头覆上她的唇，“桂花糕哪有你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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